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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常立:每个人都有着无限丰富的可能

发布时间:2021-12-14浏览次数:382

与很多绘本创作者不同,常立是个有着多重身份的人。除绘本创作外,他还进行诗歌、剧本、童话和小说创作,翻译了大量国外优秀绘本,出版了有关绘本、创作和儿童文学理论的相关书籍,同时还是浙江师范大学儿童文学研究中心的副教授。他的许多作品,如《如何让大象从秋千上下来》,《动物来信》等,不仅获得了业界认可,还收获了一大批小读者的喜欢。

像一个魔法师一样,常立将许多种不同的身份和谐地融合在一起,合奏成奇妙的乐章。翻译者、教育者、理论研究者和不同体裁的文学创作者的多重身份,会给儿童绘本创作带来怎样的影响呢?本次云图空间站连线绘本界的文字魔法师——常立,为我们带来一场丰富人生可能性的绘本创作谈。

1 遇见绘本:从文学爱好者到绘本创作者 

云图:您在创作儿童绘本之前,就创作了一些童话作品,还翻译了很多引进绘本,请问您是在什么时候和绘本结缘的呢?

常立:我是一步步发现自己对绘本的兴趣的。首先可以追溯到我对文学的热爱上。高考时跟随时代潮流报了计算机专业,但经过三年的学习,我发现自己别有怀抱,对文学及其创作更感兴趣。当时网络文学才刚刚兴起,我在BBS上发帖,还跟别人一起玩过武侠小说写作接龙等等。可以说,大学生活使我有机会接触到更为丰富的文学资源,唤起了我对文学创作最初的热情。

后来很幸运地到复旦大学中文系攻读了硕士和博士学位,再后来到浙江师范大学任教。进入大学后,教学成为我工作的重心。我教过各种各样的课程,戏剧剧本写作、影视文学、文学创作、新闻学概论,甚至还教过办公自动化的课程。这时,“文学热”早已凉了,虽然我还在坚持写作,但心中却始终缠绕着一个问题:在已经没多少人需要读文学的情况下,创作是否只能成为孤独者的窃窃私语?

这个困惑随着我第一个孩子的降生逐渐消失了。因为孩子、也因为我自己对儿童文学的兴趣,2008年院系调整时,我选择转到儿童文学专业任教。儿子笑笑的出生和儿童文学的专业性研究,都很大程度上启发了我的创作灵感。2008到2012年这四年间,我开始创作童话,但基本上处于屡投不中的境地。直到有一天,我非常意外地接到了《少年文艺》的编辑周国愉老师的电话,他说看到我投稿的一篇童话,非常喜欢,想跟我通电话交流一下。我顿时感觉传说中编辑和作者的神奇关系突然在我身上应验了。2012-13这两年间,我又发表了若干童话作品。从那以后,我作品的发表之路算是比较顺畅了。

2013年的时候,我的朋友蔡朝阳和郭初阳老师说,想出一套“新童年启蒙书”。我想写科学和童话相结合的故事,两位老师觉得这个想法可以实施。后来这些故事结集出版为一本童话集,也是我的第一本童话集——《从前,有一个点》,每个童话都和自然科学、社会科学领域的知识有着或大或小的联系。我把这本童话集中的六个故事改编成了绘本,就是后来出版的“神奇故事”系列。

“神奇故事”系列丛书

作者:常立 文/王登科 图

出版社:新蕾出版社

出版年:2016-10

“神奇故事”系列丛书
作者:常立 文/赵婉妤 星星鱼 红方块 图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年:2021-8-31

《黑夜的孩子》

作者:常立 文/赵婉妤 图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年:2021-8-31


《爱上夜莺的捕鸟机》

作者:常立 文/星星鱼 图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年:2021-8-31


《吹口哨的小邮差》
作者:常立 文/红方块 图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年:2021-8-31

《好买卖》
作者:常立 文/王登科 图
出版社:新蕾出版社
出版年:2016-10

绘本的文体非常有意思,它结合了两种古老的讲故事方式——文字和绘画,其中包含的奇巧和震撼是在文图结合的阅读过程中体会的,二者绝不是简单的叠加关系。我当时觉得这种讲故事的方式特别有意思,随后便有了创作绘本的想法。

云图:您从对绘本感兴趣到正式出版绘本经历了哪些过程呢?

常立:我的创作常常基于大量的阅读与研究,不读书,无以写。我大概花了两到三年的时间去摸索和了解绘本,阅读了不少经典作品和理论书籍。彭懿老师给了我很多帮助,我有任何创作方面的问题,彭懿老师都会毫无保留地解答。这也影响了我后来在绘本写作工作坊的教学态度,除了向创作者讲解技巧方法,我也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经验和盘托出。

云图:过去有一句俗语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您将自己的经验和盘托出,会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心?

常立:不会。因为一个好故事的演绎,是和讲故事的人所具有的独特个性、生活方式和阅读感受密不可分的。你讲出什么样的故事,其实也印证着你看待世界的方式,印证着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每个人的答案是不一样的。答案不一样,创作的故事就会不一样。

绘本创作的过程也是自身不断修行的过程。在教学中我发现,有些学员已经修炼得很好了,就是缺少一点点技术性的或者思维上的技巧。我把这些东西点透,希望能够帮助大家创作出原有的那些好故事。 

2 一本绘本就是一幕小型戏剧,绘本创作是合作的艺术

云图:您同时还在创作童话、小说和剧本,您觉得这些文学创作和绘本创作有哪些相通和不同之处呢?

常立:文字写作是可以自己独自当家作主的,是一个孤独的创作过程,你要为自己的成果负最大的责任。而绘本是一种小型戏剧的形式,是合作的艺术。很少有人能够独自一人上演一台戏,也很少有人能够独自一人把绘本创作好,那得要求这个人又会写又会画,还能当文编和美编。绘本创作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文字作者要随时做好原有的创作被调整、更改、删减,甚至推翻重来的准备。我接受这样一种状态。

绘本合作不仅是一种创作,也是一种交流、一种进入新领域的方式。在磨合的过程中,有很多新的体验,了解新的朋友,了解不同人生的生活状态。这些都是独立的文字创作无法体会的。

绘本的创作周期也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我的绘本中最快的两个月就出版了,最慢的五六年才出版。与插画师的合作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有的插画师喜欢画每一页都进行交流,有的喜欢画完之后再一起沟通,我接受所有的合作方式。

绘本是一种有着更多丰富可能性的文体。在经历过合作后,绘本呈现出的效果比我原来的创作更加饱满,更加有趣,更加多彩。

云图:您刚才提到了绘本是一种需要文字作者和图画作者合作的特殊艺术形式,您认为二者在进行合作投稿时,怎样才能提高被编辑选中的几率呢?

这些年对原创绘本作者的要求越来越高了,一方面是因为绘本逐渐“热”了起来,原创绘本作家也越来越多;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在创作绘本时还是有不少的“禁区”,许多题材不易出版;再有就是在市场的影响下,出版界还是会将知识型、实用性、功能性的绘本作为出版的主体,这些绘本多是能让营销编辑在短时间内迅速找到卖点的,能够解决家长教育中实际问题的绘本。但书籍和人一样,应该具有无限丰富的可能性,只关注眼下的现实,或许会阻碍未来可能会有的新的探索。

在当前的形势下,绘本的文字创作者和图画创作者也许可以考虑在投稿之前就先合作起来,将已经基本成稿的文图作品交给编辑,这样或能提高中选的概率。因为绘本是图文合奏的艺术,不管是单独文字投稿还是图画投稿,在没有成稿之前,都会大大影响编辑对作品的感知。而作者和编辑之间也常有重重障碍,可能你的作品是一个好作品,却对编辑来说不是一个好选题。如果有机会在创作的时候就选题跟编辑事先沟通,可能也有助于提高中选率。

云图就是这样一个将图文创作者汇集在一起的平台,我希望以后我们的绘本发展能够有许多新的探索和尝试。

3 从传统类绘本到科普类绘本:不变的是对丰富性的追求

云图:您出版了许多与中国传统元素有关的绘本,比如《变来变去的小爬虫》《八仙的传说》,特别是最近出版的《我家有个小神仙》,有着很多“接地气”的、非常可爱的神仙们。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您创作这本书时候的感受、思路和出版过程中的一些经验吗? 

《我家有个小神仙》

作者:常立 文/冀策 图
出版社: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
出版年:2021-8

常立:当时中少的编辑郑珍宇老师找到我,想给一位画家找一位文字作者。这位画家的画风是中国风的,我需要创作一个不仅和传统文化相关联的,同时还具有儿童性和趣味性的故事。找到这样的故事是需要一个契机的,直到那年的元旦,我的儿子笑笑受到圣诞老人的启发,在元旦这一天扮成元旦老人,往袜子里塞上玩具,偷偷地放到妹妹的房间里,我觉得我要找的故事终于来到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结尾,很多时候我没有完成一个故事,是因为要等的那个结尾还没来。

我妹妹收到过圣诞老人的礼物。但这没有什么了不起。她还收到过元旦老人的礼物。

从文化角度来说,这本书告诉了我们节日的含义。与节日的仪式、庆典相比,节日中最核心的,其实是人们对幸福生活的愿望。正是因为我们这些在人间活着的人需要节日,节日才会产生。就像之前并没有元旦老人,笑笑在元旦这一天产生出扮成神仙送给妹妹礼物的愿望,元旦老人便诞生了。

故事也就随着元旦老人的诞生串联起来了。除了元旦老人以外,绘本的画面中又加入了很多神仙,比如文曲星、土地公、弥勒佛等等。和我们印象中高高在上的神仙不同,这些神仙都是可爱的,是为了人间的欢乐而来的。与欢乐构成反差的是人间的烦恼。绘本中潜藏了一些与文字构成反讽意味的画面,比如妹妹会把哥哥的书和玩具扔得满地都是,哥哥写了篇作文叫《我的烦人妹妹》。但不管有多少烦恼,只要我们有欢乐的愿望,烦恼都会随着爱消融,最终变成喜乐的事情。这就是真正的神仙之力。

云图:这本书中还有很多很有意思的设计,您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常立:第一点我想就是在“神仙是谁”这个问题上。初读时,大家会以为妹妹是家里的小神仙,但如果仔细地观察画面,会发现结尾处和神仙一同位列仙班的是哥哥。其实我家不只有一个小神仙,而是有两个小神仙,哥哥表面上说妹妹是家里的小神仙,其实真正的小神仙还包括他自己。

另外,书中还附带了一些很有趣的小彩蛋。比如读到最后,会发现有一个可以打开的礼盒,礼盒中就是哥哥的作文《我的烦人妹妹》。这是我的儿子笑笑写的作文,编辑将这篇作文原汁原味地当作小彩蛋放在里面。还有一个大开页的神仙谱系,介绍了书中的所有神仙。另外还附赠了孩子特别喜欢的贴纸。收到样书后,我女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贴纸撕下来,粘的到处都是。

最后,图文的设计也很有意思。比如妹妹“不会走路就会骑马”,其实骑的是摇摇马;“不会认字就会读书”,其实只是拿着书举在头顶玩;“能像鸟儿一样飞”,其实是有妈妈的手把她接住;“没有尾巴,却能像鱼儿一样游”,其实是在木桶里洗澡。另外神仙们会直接参与到儿童的日常生活中来,比如在木桶里洗澡这段,水面中画了个葫芦,葫芦上坐个铁拐李,旁边是一个拿着团扇的仙子。这样神仙就脱离了原本高高在上的隔膜感,而代之以最朴素的愿望、欢乐和随处皆可飞翔的天真与梦想。

没有翅膀,却像鸟儿一样飞。没有尾巴,却像鱼儿一样游。

云图:这些画面是您自己设计的,还是和图画作者与编辑一起商议完成的呢?

常立:有些是在我在故事脚本里已经设计好的,有些是和插画老师一起商议完成的,编辑老师在安排图文的逻辑层次上也提出了很多建议。比如,在神仙的安排上,哪个场景出现文曲星、哪个场景出现扫帚星,我都是事先有安排的,但这些神仙哪个放在前、哪个放在后,应该为哪个场景做铺垫,哪些场景之间形成视觉上的关联,这些都是和编辑、插画老师反复商议后才完成的。

这本书的插画师是画家冀策,他是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油画专业毕业的,这本传统的国风绘本多了很多不一样的色彩,既有中国传统的飘逸与仙气,又有着人间烟火的鲜艳与浓烈,使得这种仙气不会让人有“高处不胜寒”的隔膜。这一点和我们原本想要表达的感觉十分契合,冀策是一个给我很多惊喜的图画作者。

各路神仙

惊喜能够带来很多出人意料的可能。现在也许有一种标准,认为好的作品必须遵循固定的模式,比如固定的起承转合,固定的图文编排,固定的节奏等等。但是表达和叙述是多样的,每个创作者都是独一无二的。

曼努埃尔·马索尔曾说:一个好的绘本是能够使时间慢下来的绘本,是不能在三分钟之内读完的绘本。我们不应该拒绝这些丰富性和可能性。

云图:除了传统类绘本,您还创作了如《动物来信》这样的科普绘本。您能和我们分享一下这套书的创作过程吗?

“动物来信”系列

作者:常立 著/王天宇 绘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社
出版年:2021-9

美丽的歌剧女主角金丝雀皮皮内拉

濒临灭绝的美洲野牛与印第安科曼奇首领

地球上最后一只雄性北白犀苏丹

邓氏鱼写给年轻鲨鱼的信,杜立特博士的话


常立:最初是出版社的编辑老师找到我,想为一个画家画好的动物肖像画配文字。我挑了乌鸦这一幅画,编了一个一千多字的故事。因为是科普类作品,我用上了乌鸦食腐、诱杀的动物习性,并结合斐迪南大公被刺的历史,将这些政治的、历史的、科普的、自然的知识融合在一起,创作了一个有些复杂的故事。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机会与那位画家合作,我就自己来挑选动物,将科普和故事结合起来写,这就是后来的《动物来信》。

在正式创作之前,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阅读了许多自然科学、历史、心理、社会、政治、文学等方面的资料,最终找到了六十四种能够触发我故事驱动力和情绪点的动物。在创作时,我尝试将这些方方面面的因素熔铸在我的作品中。所以在《动物来信》中,动物可以给文学家纳博科夫写信,可以给部落的酋长写信,可以给历史上的波斯王写信。后来为了赶进度,我和画家王天宇运用了“车轮战”的方式,我每写完一篇稿子,就会发给王天宇来画。如果没有前期的阅读作为积累,后面的创作是无法高效率完成的。

云图:也就是说,您所创作的《动物来信》,不仅仅是科普书。而是将动物放在了自然和社会的环境中,是更为宽广的表达?

常立:是的,这一系列作品其实有一个各方面相互关联的网状系统。绘本中的动物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相互联系的。例如,在《来自水下动物的信笺》中,藤壶和大翅鲸其实是同一幅画的两个主体。在藤壶看来,自己完成了一场英雄的冒险;但在大翅鲸看来,它成为了歌唱家挥之不去的烦恼和障碍。只是因为主体不同,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会不同。

不仅动物和动物之间互联,动物和人之间、人与人之间也是互联的。文画之间,画面与画面之间,历史、社会、政治、文学、心理、自然之间也是互通的。我并不想因为这是儿童绘本,就减损了它的复杂性。如果想完整地获得自然界动物们彼此依存的关系的脉络,明白这个动物为什么会灭绝,明白这个动物为什么会幸存,明白人类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可能要把书中不同的动物、不同书中的动物连起来一起读才能明白。当然我也会努力做到,让孩子在阅读每一个动物故事时,都能获得这个故事独有的乐趣。

另外,我还运用了译者的身份,做了一些小的设计。因为杜立特博士在小说中是懂得鸟言兽语的,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本书其实是杜立特博士所听到的动物的话,我只是将这些话翻译成中文。因此,我设计了一个杜立特博士来访的序言,并建议编辑在封面上写“杜立特 著/常立 译”。但因为出版规则问题,这个建议没能被采用(笑)。

我希望我的故事既能感染到孩子,也能感染到长大后的他们。所以我会设计故事的双重逻辑:让孩子还小的时候,只读外面的一层就能获得这一层的乐趣;等孩子再长大一些,读了纳博科夫、法布尔,甚至罗素的书以后,还能从我的书中发现新的内容。

云图:这套书适合多大的孩子阅读?

常立:我个人觉得这套书适合小学和初中的孩子阅读。在专业的评审方面,这套书获得了2020年“大鹏自然童书奖”的华文原创奖;在小读者反馈方面,很多孩子喜欢这套书。有一位小学老师把“动物来信”拿给孩子看,有的孩子会写起自己的“动物来信”,比如给自己家的猫写一封,给邻居家的鸟写一封……我觉得非常有趣。

4 翻译与想象:如果人只能保留一个能力,那我愿意保留我的想象力

云图:您翻译了非常多的绘本作品,例如陈志勇先生的《夏天守则》《蝉》《内城故事》(审译),苏斯博士系列等等。翻译的过程中有哪些有趣的细节可以和大家分享吗?这些译作对您自己的绘本创作有什么影响?

《夏天守则》©Shuan Tan

图文作者:[澳]陈志勇
出版社:蒲蒲兰绘本馆|连环画出版社
译者:常立
出版年:2018-3-1

《内城故事》©Shuan Tan

图文作者:[澳]陈志勇
出版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
译者:曹芳/常立(审译)
出版年:2020-12-29

常立:我会首先挑选那些我想要阅读的,和我精神气质相符的绘本,然后根据书本身的内容来选择翻译策略,让这本书成为它应该成为的样子。

例如《夏天守则》这本书,如果单看文字,并不难翻译,但是想要选择好一个合适的翻译策略却不容易。如果把这本书翻译成童谣的形式,就弱化了这本书原有的表达。这本书中的“守则”是机械的、死板的,它适合用冰冷、僵硬的直译来表达,只有这样,书中后半部分情感的爆发才更加动人。

而《苏斯博士》这本书我运用了更多意译的手法,这套书是可以让孩子拿来学英语的,里面有非常多的生造词。因此我也运用了很多汉语的语言游戏,例如顺口溜、双关语等等。我希望这本书也能起到让我们中国的孩子拿来学汉语的作用。

翻译既是深入阅读的过程,又是二度创作的过程。在翻译过程中,我既深入理解了许多经典的绘本,又锻炼了自己选择适合的叙述方式的能力。

云图:您曾多次强调想象力对孩子的重要性,今年出版的图书《我想象》中,就介绍了很多培养孩子想象力的技巧。您为什么想写这样一本关于想象力的书?您又是如何构架这本书的?

《我想象》
作者:常立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年:2021-4-1

常立:我想写这样一本关于想象力的书其实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很多人都想培养想象力,但想象究竟是什么,却很少有人能讲清楚。另外是因为我创作了很多种类的书,而到现在为止我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完成,这在很大程度上都归功于我源源不断的想象力。如果人只能保留一个能力,那我愿意保留我的想象力。所以我很想把想象力的秘密破解给孩子们。

我把“想象力”想象成一个民间神话中的英雄,通过八章的架构来完成英雄的成长。我首先介绍了英雄是谁,有什么能力和宝贝,然后就开始英雄的冒险了。后面几章我介绍了英雄是怎样跟角色、概念、读者相遇的,他/她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和麻烦,是如何失败又是如何逆袭,最终成为一个独特的自己。后来吴嫦霞编辑把这个过程设计成了爬天梯的形式,做成了随书附送的思维导图。

因此,这本书不只是一本实用性的写作技巧书,也是一本鼓励小朋友抛开种种限制,引导小朋友走上创作道路的书。其实想象力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我想通过这本书,让小朋友了解想象力、理解想象力,当它没来的时候,可以让我们通过某种方式召唤它;当它来的时候,可以让我们抓住它,把它发展下去,将它慢慢发展成属于自己的故事。

云图:我们注意到,您特别强调阅读对创作者的重要性。您平时是怎样选择阅读材料的?能不能推荐几本适合绘本创作小白阅读的书籍?

常立:我自己的阅读口味非常复杂,既有绘本、童话这些儿童文学类的书籍,也有小说、戏剧、诗歌等成人文学,还会阅读一些科普类的著作,其他哲学、历史、心理等方面的书籍也有所涉猎。很多书籍都能轻易地唤起我的兴趣。感兴趣的书我也会一读再读,我能从这些书中得到很多收获。

阅读和写作其实就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二者是没有办法分开的。我们能通过阅读唤起很多创作的灵感和冲动,也能收获很多叙述的技巧。

关于培养想象力这方面,除了《我想象》之外,我很乐意推荐罗大里的《幻想的文法》,这本书中介绍了很多培养想象力的小技巧,而且十分易读。另外一本是弗莱的《培养想象》,这本书适合有一定文学经验的成年人阅读。

 

来源:云图空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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